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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穿越重生 > 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 > 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 第330节
  阿达尼亚微微移动方位,好像想用自己并不那么庞大的身躯把女儿和女儿的拥护者一起遮蔽住,阿梅利亚喷了一口鼻息,晃了晃脑袋,然后探出象鼻,但在它能和自己许久未见的妹妹发生什么“沟通”之前,一直站在边上的阿涅克亚竟率先冲了出来,朝来访者发出了恫吓的咆哮声。
  阿涅克亚……莱娅!
  安澜猛地扭头,在混乱的象群里寻找着小家伙的踪迹,好在她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莱娅虽然哆哆嗦嗦,却还坚定地站着,约莫是被一众长辈包围这件事给了它莫大的勇气,让它甚至有余力去把更加不济的阿丽耶扶了起来。
  阿伦西亚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局面。
  或许是终于从记忆里翻找出了同安澜和莱娅相处的画面,或许是姐妹们异常的表现让它不想轻举妄动,或许是卡拉不赞同的目光过分有重量,它竟然心烦意乱地往后退了两步。
  对现状感到迷惑不解,但又无法突破姐妹们组成的防护圈,对后方又惊又俱的、满是人类气味的小象们发动攻击,最终,连社交的尝试都欠奉,阿伦西亚带着自己的象群直接消失在了树林里。
  这次见面给安澜心里压上了一块巨石。
  即使长辈们行动得非常迅速,而且非常坚决,一副无论如何都要回护孤儿小象的样子,没有让接触实打实发生,她仍然无法摆脱对现状的忧虑,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大象们下定决心的时候,可以变得非常固执,它们可以将一件善举记上几十年,也可以把一桩仇恨记上几十年。
  阿伦西亚对人类和一切人类造物的攻击欲是不可否认的,现在它意识到了这里有一群还无法保护自己的目标,再在野外游荡会变得非常危险,而她的危机预感鲜少出错。
  为了保护象群,安澜立即向外婆表达了想要回到软放归区里去的愿望,而卡拉,怀着同样担忧的卡拉,希望避免和女儿发生正面冲突的卡拉,相当容易地赞同了这个决定。
  但这件事并没有因此画上句点。
  就在二代象群抵达营地的第二天,安澜听到了若有似无的嗡鸣声,第三天傍晚,诺亚发誓自己在远处的树林里看到了几个朦朦胧胧的身影,这天晚上,他们不得不把每一种可能性都数了一遍,并为这些可能性设计了应对方案。
  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阿伦西亚是个意志坚定的战士,无论有什么打算,都不会犹豫太长时间。
  行动会很快发生,如同疾风骤雨。
  第433章
  早上六点,阿斯玛带着实习雇员理查德走进软放归区,预备去检查围栏。这是新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大象,所以她并没有安排什么复杂的工作。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空气中飘着点湿漉漉的草腥味,雾气萦绕在树林里,将无花果树的枝叶尽数淹没,椋鸟的歌声都变得凝稠。在猴群被卡拉象群驱离之后,达拉加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宁静。
  阿斯玛和理查德在水塘边上发现了二代象群。
  十几头小象散落在泥滩附近,其中一些正在往背上浇泼泥浆,另一些则在撕扯灌木,把枝条丢得到处都是。头象达达和小公象曼苏尔站在距离小径较近的地方,听到脚步声,它们齐齐转身,却没有接近保育员,而是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不得不说,这有点反常。
  阿斯玛感觉心头一跳,抓着胶带的手忍不住握紧,但仍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向理查德发出了提高警戒、可能有危险的信号。
  一些人可能会说她对大象的信任是盲目的,但她是营地里照顾二代象群时间最长的保育员,也是最了解它们的保育员。
  如果软放归区里有东西会伤害到她,达达绝不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所以无论它和曼苏尔在担心什么,要么是它们相信这个问题最终能够得到解决,要么是问题根本不会发生在软放归区以内。
  二十分钟之后,她直面了问题。
  字面意义上的。
  就在她奋力往木栅栏上缠胶布的时候,理查德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不见。阿斯玛察觉有异,伸手擦了擦汗,扭头查看情况,却他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左侧围栏,脸色白得可怕,像是刷了一层石灰。
  这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阿斯玛用力地吞咽了一下,顺着理查德的视线向左侧看去,立刻感觉自己的下巴也绷紧了——在围栏外的雾海当中,几个庞然大物若隐若现,简直如同恐怖游戏里才会有的灰色怪兽。
  椋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歌唱,取而代之的是树枝被踩断的噼啪声,然后,雾气流动起来,仿若移动的山峦,一头让人望而生畏的野象从中显形,不耐烦地、甚至可以说是轻蔑地扫了一眼阻挡在它和人类中间的铁网,垂下脑袋。
  那是大象进攻前的姿态。
  “退后!”阿斯玛咬紧牙关。
  她的声音淹没在了碎石般的撞击声里。
  围网剧烈地抖动起来,好像下一秒钟就会被击破,用于固定铁网的桩子在这不可匹敌的力量当中疯了似的摇晃,让人担心它们会不会像软木塞那样从酒瓶里弹出。理查德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也在这撞击中褪去了。他看起来几乎像个死人。
  诚实点说,阿斯玛不能责备这个年轻人。
  正在撞击围网的野象很显然有着明确的目标,也有着强烈的决心,从现身起就一直死死盯着最近的人类,半秒钟也不曾移开视线,和它相比,阿涅克亚都只能用“脾气不好”来形容。
  在发现自己无法轻易撞开围网后,这头野象改变策略,开始使劲地往里挤压,同样在这么做的还有它带来的几名同伴。面对数头野象的冲击行为,围网不堪重负地悲鸣着,毫无疑问:如果不采取措施,这一整排围栏都会在重压底下坍塌。
  危机当前,阿斯玛的思路却越发清晰。
  上回阿涅克亚冲击围栏时,小象们并没有后退,而是向成年野象寻求帮助,后者也的确拦下了发狂的母象,可是这一次达达却带着象群躲在水塘附近,不愿露面,这只能引向一个结论——它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同这些“访客”进行交流。
  ……不能再犹豫了!
  阿斯玛滑开手机屏幕,点开了远程控制系统。
  由于不确定其他区域还有没有雇员在围网边上作业,她只拨动了软放归区的电流开关。数秒钟后,整个金属围网都在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轻微嗡响,并立即对同它接触的野象们造成了打击。
  尽管在安装完毕后有一年多的时间都处于闲置状态,营地花了大价钱引入的安保措施果然收效显著,伴随着痛苦的嘶嚎声,几头野象先后远离了铁网,在外围用象鼻小心试探,只有最早出现的那头野象仍然不愿放弃,眼睛还钻在人类身上。
  阿斯玛拉着理查德继续后退,一旦退进树林当中,她就开始狂奔,全然无视理查德关于自己“腿软”的抗议。事实上,她一生当中从未跑得像今天那么快过,因为她非常清楚今天是营地的物资日,至少两队人在大门那里搬运补给。
  在过道里,阿斯玛撞上了抱着笔记本的李。
  “怎么回事?”一看到她,他就叫了起来,“我收到了推送信息,你怎么把软放归区的电网打开了?是有有狮子过来了吗?”
  “大象!在围栏外面!”阿斯玛回答。
  李一下子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程度。
  个保育员和后来从办公区奔出来的威尔一起朝着大门跑去,阿斯玛的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震动,提示着一个又一个区域的恢复供电。为此,他们不得不远离围栏,生怕会在如此急切的跑动中失去平衡,撞上这些能够电退大象的建筑。
  在大门附近,他们看到了两个向导,其中一个提着把猎象枪。威尔冲他们点了点头,阿斯玛却皱起眉头,但她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看着对方将子弹上膛,枪口稳稳地对准了外面的土路。
  事后回想起来,这无奈之举也是万幸之举。
  不知道是没接到电话,还是想在大象过来之前先钻进营地,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出现,拨开雾气,卷起烟尘,越来越近。威尔拼命挥手,露皮塔不断地拨着电话,但都没有取得任何成效。
  就在汽车即将抵达目的地时,软放归区那头的树林忽然一静,旋即,头野象气势汹汹地朝着土路冲了过来,像脱轨的火车一样快,可能比脱轨的火车还要快,几步就冲到了汽车边上。
  沐浴着人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为首的野象一头撞在了汽车侧面,当即在车门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阿斯玛几乎能听到金属扭曲时发出的尖叫声。还没等她骂出一句什么,这头母象又把脑袋往前用力一推,仿佛汽车根本没有重量似的,将靠它最近的车轮直接推得悬了空。
  “象牙……象牙……”理查德指着前方,完全被那两根已经埋进车身的长牙吓傻了。他并不是在场最不济的,阿斯玛余光看到一个雇员在圈舍外面摔了个跟头,显然是在关门的时候吓软了腿。
  下一秒钟,被所有人注视着的汽车迎来了终结。
  只是一个甩头,将象牙松抽脱;一个低头,将脑袋顶在已然凹陷的车身上;一个前推,后腿用力蹬住地面,整辆车就向侧面翻倒,一个麻袋摔在土路上,绳结被震开,露出了里面装着的水果,有的摔得粉碎,有的骨碌碌地滚到了土路上。
  然后,野象往后面退了一点。
  “见鬼!”威尔狂叫起来,也不管声音能不能穿透雾气,“快从汽车里出来!快点!快!别傻待着了!它要把汽车踩瘪!”
  阿斯玛非常清楚,车里的人只有几秒钟时间来逃跑,在如此近距离还随时会有人出现的情况下,向导实际上不敢随便开枪,生怕一枪打到人身上,或者让倒下来的大象整个压到汽车上,把原本或许还能从施虐中存活下来的人压得粉碎。
  但向导仍然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他向着后方开了一枪,土石飞溅,成功把另一头正在靠近的野象拦在了后面,没有立刻对汽车造成威胁。
  旋即,两个人从车窗里爬了出来,以一种对人类来说有些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了大门,一边跑,一边疯狂地叫喊着些“救命”之类的话。
  在他们背后,怒不可遏的野象张开耳朵,扬起鼻子,目标明确地追向了正在逃跑的人类,刚才被子弹吓退的野象也匆匆赶到,一脚就踩瘪了面前毫无意义的金属片,像揉搓纸团一样,把可以承受撞击的钢架拧成了支离破碎的废铁。
  阿斯玛以前不太信人在危急关头可以抬起汽车,但她今天有点信了——不知怎么的,头一辆车里的两个雇员竟然能在大象的追击下及时冲进大门,而后一辆车更是做了一个仿佛从《速度与激情》片场里拷贝出来的躲避姿势,歪歪扭扭地跟着冲了进来。
  威尔和李扑上去,像超人一样关上了大门,露皮塔旋即将铁网恢复供电,喘着粗气的野象一看到铁网,条件反射性地停下了脚步。
  那个瞬间,阿斯玛对自己的老同事们肃然起敬。
  这天晚些时候,达拉加营地的雇员们站在生活区里,隔着窗户敬畏地看着铁网外的野象群。它们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伸出象鼻试探,但总会败在电流之下,最后只能将怒火全部发泄在了汽车身上,把它们踩成了两张薄饼。
  不可能放任它们在这里活动,也不可能把这些已然被鉴别出身份的野象直接击毙,为了保护往来车辆,基普加各夫妇不得不暂时关闭访问渠道,把达拉加营地变成了通电的围城。但这些访问者可以选择避开,生活在营地里的人却必须面对。
  他们是野象保护者。
  无论如何,他们都得想出一个办法。
  第434章
  “再说一遍,你们要把什么运到哪里去?”
  摩尔·威廉姆斯,保护组织“巨兽空间”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在这天清晨接到了一通电话。他下意识地朝着床头钟看了一眼。很好。才七点。没有人应该在早上七点接到这种让人为难的活计。
  “这群大象已经在达拉加边上待了四天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
  “……你知道我没可能把车流切断更长时间,见鬼,这里距离自驾行的推荐路线甚至只有四公里远,谁知道大象会闲逛到什么地方去。在任何人受伤之前,我们必须把它们挪走。一头不少。”
  摩尔短暂地考虑了一下这些话。
  “你确定它们没法被赶走吗?”他最后说。
  “何止是没法被赶走。这些大象在有目的性地袭击车辆和营地设施。昨天我们在摄像头里看着它们掘开地面找到了一块电线,如果当初没有设计双保险,这会儿我们可能已经有大麻烦了!”
  摩尔艰难地把自己从被子里拔了起来,穿上拖鞋,开始思考该怎么帮助这些已经冲到万丈悬崖边缘的非洲象,随着越来越多细节的揭露,他抓握牙刷的力气也不自觉地变得越来越大。
  对方描绘的……都是些令人不安的景象。
  显然,阿伦西亚象群认为达拉加从野外绑架了这些孤儿小象,因此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地攻击营地,想让所有和小象有瓜葛的人类“血债血偿”。问题在于,它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小象本身,而是为了倾泻自己经年累月积压的怒火,如果一代象群离开电围栏,反倒可能成为被迁怒的对象。
  “它们越线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电话那头不断强调,“我们必须马上采取行动,老朋友,否则就会有人替我们采取行动。”
  摩尔无言以对。
  仇视人类是一回事,袭击人类又是另一回事。
  通过这次袭击,阿伦西亚象群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需要被铲除的目标,不仅仅在湿地外围、在靠近人类聚居地的地方,随着游览线路的不断开发,它们在湿地深处都将再找不到藏身之所。
  为了确保游客的安全,当局不可能放着这些大象在外面乱跑;为了确保族人的安全,土著居民也不可能放着这些大象在外面乱跑。以往发生这种事时,袭击案里的成年个体几乎都会遭到处决,如果旧例重演,只有一头母象能够幸免。
  基普加各夫妇的判断是正确的。
  被说服的摩尔立刻开始尝试提供建议。
  “我记得你们有很多空圈舍……达拉加不能接纳从其他国家运来的大象,但阿伦西亚象群本就属于这条迁徙航道,并不超出许可范围,对吧?”
  “我们试过把它们引进圈舍里,那不管用,触发源都在边上,接近营地只会让它们越来越愤怒。而且瓦哈里和达拉加的设立初衷是训练孤儿小象,我们并不长于为成年非洲象做脱敏治疗。”
  好吧,此路不通。
  摩尔坐倒在沙发里,掌根按住额头。
  他还有其他顾虑——这个所谓的阿伦西亚象群是从卡拉象群里分出去的,如果把它们挪走,没人知道和它们血脉相连、甚至还常常造访营地的卡拉象群会作何反应,动物行为是很难预测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