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羽毛之间，少女们伴着旋律在空中翩翩起舞，她们的足尖在羽毛上微微一点，就能在空中腾起，动作之间表达尽了天鹅的轻灵优雅。
以默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却是再度伴随着旋律开始了她的旋转，她的手臂优美地抬起，精致脆弱的身体线条在动作之中展露无遗。
幽蓝色的光芒之中，以默的腰伴随着老师的节奏微微下倒，在足尖的腾挪之中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柔，就像是——
“就像是那位被魔法所诅咒的天鹅公主。”文森特看着面前正在起舞的少女，勉强保持了镇定却还是难以抑制住其兴奋，“实在是太合适了。”
“哦，是她啊，娜塔丽确实很适合白天鹅的角色，敏感脆弱，起舞的时候总让人有种心痛感。”维罗尼卡支着栏杆看着正在起舞的娜塔丽，眼中也有着赞赏。
“但是？”文森特转头看向维罗尼卡，“一般这种时候都会有个但是对吧？”
“哦，是的，娜塔丽从五岁起就开始学芭蕾了，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她已经可以把舞团交给她的每一部分都跳到精准得分毫不差的地步。”
“但是这却让她总是紧绷着，无法释放自己的灵魂。”维罗尼卡敲了敲栏杆，“你也知道，《天鹅湖》需要的天鹅女王可不仅仅只需要跳白天鹅的部分……”
“还有黑天鹅。”文森特接上了话。
“是的。”维罗尼卡笑了，笑容让她眼角漾起些笑纹，但却依旧不损她的美丽，“黑天鹅邪恶，骄傲，放浪形骸，带着不可一世的魅惑力。”
“我并没有在娜塔莉的身上见到过这样的诱惑力。她太执着成为一个好孩子了。”
“这可实在有些可惜了。”文森特有些遗憾，面前的少女跳得太漂亮，哪怕是到这会儿他的目光仍旧舍不得从她的身上挪开。
“文森特，我知道你在苦恼这次的晚宴。”维罗尼卡看着文森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太紧张了。”
“那可是维萨落帝国首次拜访我们龙族，更何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陛下的性格。”文森特说着说着都有些绝望。
虽然说他和兰瑟迪尔关系不错，可要是事情没有做好，这只脾气暴躁的龙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更何况，这次来的人中有不少都曾经见证过那次德拉克斯机械蝶的毁灭……”
“啊，是了。在见过那位跳舞之后，总归其他人都会成为次品的。”维罗尼卡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叹了口气，却又很快打起了精神，“艺术的追求永无止尽，我们只要努力将我们想要传达出去的传达出去就好。”
“本次天鹅女王的候选人名单我已经勾好了，你看看。”维罗尼卡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了文森特。
文森特拿了过来看了一眼，笑了起来：“维罗尼卡，你可真是懂我。”
名单之上，新录入的一栏赫然就是娜塔莉的名字。
“不，我只是看过了娜塔莉今天的表现，觉得应该给她一个这样的机会。”维罗尼卡看着正在舞池中舒展身体的娜塔莉，“不过事先说好，按照目前的情况，娜塔莉最后还是会被我以精神力孱弱的理由给刷掉的。”
“这样给她机会又让她失望，这孩子还是很有可能钻牛角尖的。”
娜塔莉最后确实钻了牛角尖，她是一流的舞者，自然是想要走上那个最高最大的舞台，渴望所有观众的瞩目和掌声。
她拥有欲望，但是却永远没有办法以正常方式舒展自己的欲望，最终她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天鹅湖》是她所跳的最后一支剧目了，在这之后，她为了强行提升自己的精神力选择了将其燃烧，成为了这个星级位面永不熄灭的火光，叩问屠杀着每一个追求艺术梦想之人。
能够仅凭信念将自己变成接近规则类怪谈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才以默可并不打算放过。
于是以默响应了这个小姑娘的欲望，也打算用她作为起点来将《神注视的星期日》植入到这个位面来。
娜塔莉被她扔进了游戏，因此这会儿以默便也借用了她的身份。
热身完之后，她打量了一圈自己面前的这个“舞蹈教室”，167也将相关的记忆输入进了她的脑海。
她记得这个位面，这是她和主神，哦不，前主神第一次正式相遇的地方。
前主神在这里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以默回忆了一下：“哦，是宋词啊。”
“父亲大人。”
“都说了不要这么称呼我！“羞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以默微微勾了勾唇角，”你现在在哪呢？”
宋词不说话了，以默却是了然：“你会来找我的，对吗？”
“嗯，等着我。”宋词想到以默的模样，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我会来找你。”
得到了宋词的回复，以默自然是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娜塔莉虽然说已经接受了她的交易，但是执念却仍然还在，以默自然不会就这么离开。
学会跳一支舞，学会将自己所有的疯狂、悲伤、脆弱与骄傲都寄托在足尖的旋转上，这对以默来说也是一种极为新鲜的体验。
娜塔莉做不到的事情，对于以默来说却并不是那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