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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不解的看着林锦玉,倒是想不透为何兄长会是这般态度,皇上的妃子在兄长的口中怎得这般轻贱?
  林锦玉自是不会与林黛玉解释缘由,只是嘴角微勾,盘算着贾元春省亲后该如何如何收网,眼下他与父亲皆是占据朝中重要位置,自是不能让别人借由贾氏一门来坏了自己与父亲的名声,碍了青云之路。
  林锦玉从来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会一时的用假象遮盖住这野心,却无法永久的遮盖住,这也是为何他的老师说他会成为一个权臣,而无法成为一个纯臣的原因,因为作为一个男人,林锦玉是渴望权势的,渴望站在高处俯视众生时那种油然而生的豪情。
  上元节,贤德妃归省荣国府,当日雪花像柳絮一般纷飞,空气中泛着丝丝凉气,荣国府众人早在天未亮的时候就等在了院子内,贾母身子骨本就不比从前,在寒风中等待了多时便有些受不住了,王夫人等人围在贾母的身边,看着贾母的样子,忙出言道:“老祖宗还是回屋里等着吧!待看见娘娘的轿辇在出来也不迟。”
  贾母淡淡的扫了王夫人一眼,这一眼满含厉色,低声道:“娘娘省亲乃是大事,我怎可失了礼,到时候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外面的人笑话。”说罢,贾母招来凤姐近身前,问道:“林府可来了消息,说何时到吗?”
  凤姐满面笑容的回道:“说是等下了朝就来,林表弟下朝接了林妹妹就过来。”
  贾母点了下头,神色莫名,半响后问道:“林姑爷可曾说来不来?”
  凤姐咬了下红唇,轻摇了摇头,又忙道:“想来是会来的,娘娘省亲乃是大事。”
  王夫人在一旁冷笑一声,在碍了贾母一剂冷眼后,敛住嘴角的冷笑,低下了头,贾母却是蹙起了眉宇,低声呵道:“你莫要糊涂,今日省亲的娘娘有几位,都有哪些高门外戚,如今什么光景你不清楚不成?你当娘娘在宫中的日子过的多舒坦吗?没有父兄在朝中帮衬,是何等的艰难,我们荣国府是指望不上,你还想得罪林府不成?你真以为林家稀罕攀这门亲事?如今是咱们要巴望着林家,林姑爷眼下是正二品,皇上面前说的上话的人,便是锦玉也是正三品,朝中新贵,若是得了林府的帮衬,娘娘何愁在宫中度日,一会玉儿过来,你也莫要摆出你那张冷菩萨的面孔,仔细的想想我说的话吧!若是糊涂下去,我也不张罗什么,左右二眼一闭,我也瞧不见那些糟心的事。”贾母到底是经历的多,把事情看的也通透许多。
  王夫人不曾想到贾母会在此时指责自己,且还是在众人的面前,一下就涨红了脸,努了努嘴角,却没有胆子反驳贾母的话,只是心里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她的女儿如今可是贤德妃,哪里需要一个小小的林府当作助力,她只当是贾母又打起了结二姓之好的主意来,想着把林黛玉那个病秧子配给她的凤凰蛋。
  贾母看王夫人那样子就晓得她并未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由在心里一叹,只怪自己当初怎么就允得这个蠢妇进门,荣国府怕是要断送在这一代了,眸光一凛,贾母握着拐杖的手很是用力,眼中也颇有煞气,让王夫人等人具是一惊,带在想细细探究的时候,贾母已一派淡然平和,只吩咐王熙凤道:“你派人去林府守着,待锦玉下朝归来,恭恭敬敬的给我请来,但凡有一点怠慢,莫说我荣国府容不得欺主的奴才。”贾母语气柔和,可王熙凤却从话里听出了厉色。
  当下也不敢多言,忙应了下来,又找老妈子去传话给小厮,一来二去,倒是驱走了身上的寒气,王熙凤望了望渐渐开始发白的天色,长呼一口气,只盼着今天莫在生出什么事端才好,她不比她那姑母,自然晓得如今林府是何等威望,一门二父子皆受万岁的恩宠,这是荣国府如何也比不得的,只怪她那姑妈目光短浅,竟然还觉得林妹妹配不上宝玉,且不想想,林家这般荣耀哪里又能把宝玉看在眼中。
  在贾府满门的期盼中,贤德妃的轿辇终于抵达了贾府,排场十足,随着贾家一门的请安声,贤德妃缓缓下轿,看见跪在下方的贾母与王夫人瞬间红了眼睛,忙让人搀扶起来。
  王夫人瞧着贤德妃也红了眼睛,十四岁入宫,至今六年不得相见,她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如何能不想,一时间倒是泣不成声。
  贾母忙让人凤姐搀扶着王夫人,免得她在宫中侍人面前失礼,之后把贤德妃迎进了正堂,在宫人的伺候下去贾母的屋子换了便装后,才招贾家女眷再次觐见,在贾母要朝着贤德妃行大礼时,贤德妃却起身把贾母扶住,一时未语,只见泪光点点,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楚,贾母如何能不明白宫中的险恶,如何能不晓得贾元春的处境,后宫有一后一贵妃,下面还有四妃与九嫔等等,贾元春这贤德妃在九嫔之上,却不在四妃之中,乃是万岁恩典所赐,可其中的隐情若是没有,贾母却是万万不信的,要知道,这后宫之中的争斗便也是朝廷之上的争斗,常常是遥相呼应、相互配合的。
  贤德妃让身边伺候的人下去,只道是要与家里人说几句体己的话,在宫人都下去以后,贤德妃这才紧紧的握住贾母的手,依旧是未语先催泪,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娘娘,娘娘。”王夫人伴着贤德妃,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流,也惹得王熙凤和三春齐齐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