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私塾屋 > 灵异玄幻 > 七界之河山晚照 > 七界之河山晚照_分卷阅读_643
  烈熠站在其中看着,听着。数日以来被药物压制的疼痛,裂开头颅——
  第十一卷 第二十二章——心灰意冷
  应是昏迷了的,晕倒在战场之上。类似的情形之前也发生过一次,只是比起前一次的浅草桥落败。这一次赢来的则是完完全全的胜利。在锁定胜局之后,烈熠尽管身体不适,不过就局面而言,已是没有大碍了。
  次日醒来,已身在北冥城中。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幔,窗外的风景也不甚明了,隐约能辨别出天光未明。穷奢极侈,放在任何一座宫殿只怕都是一样,墙角立着的灯罩中,有通夜燃烧的巨烛,透过薄纱隐射出的光芒,也显得朦胧婉约。到底已经烧了整整一夜,蜡烛也就只剩下短小的一截。
  就着这一层光,烈熠辨出了殿宇屋顶的纹样,雕梁画栋,依稀还是记忆深处的样子。也不知赫连远遥是无心之失,还是刻意为之,这里······竟然是滟昊泠从前的寝殿,玄晖宫。被褥等寝具,早已替换过,皆为崭新。然而滟昊泠遗留在这殿宇中的影像,又岂是如此就能够彻底掩盖的?
  曾几何时,当他从浅眠中转醒之际,便有一双深沉若海的眼眸,与他四目相对——
  奈何今日,已是念无可念。
  心灰意冷——
  心已灰,意却不能冷,还有那样多的事物等在那里。或大或小,或缓或急,共同之处则是一件也疏忽不得,非要经过他亲手定夺不可。
  就说这入主北冥城,赫连远遥可谓做的不错,只是他如今的身份也只是一介将军,再如何军功煊赫,也只能限于牧野军中,政局之上,他有心也无力,不是那么容易插上手的。就算赫连远遥自身狷狂,到底还是不能不顾烈熠的情义,少不得要谨慎一些。
  烈熠还尚未踏出玄晖宫半步,甚至都还没有下床,无需确凿的证据,空气中弥漫的沉沉气息已经足以说明一切。烈熠也是皇宫之中长大,年幼之时就开始以太子的身份监国,他本能的熟悉着这种气息。
  那是,暗流汹涌的味道。
  掀开床帘,烈熠踏上了放在一旁的靴子。并没有刻意放轻动作,想必是弄出了声响的。如今的他,自然没有必要遮掩行藏,如此以来,也是一种诏告。
  听到了寝殿中的动作,立刻就有人进来,落下一路细碎柔婉的步伐。想来是一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只等着主子醒来,就能及时入内伺候。这些本来都是皇宫中的规矩与习惯,只是烈熠长久征战在外,生活起居无一不是简约至极,冷不丁又回到这样的生活,短时间之内还真是有几分难以适应。
  烈熠抬眼一看,两名身材纤弱的女子,一前一后鱼贯而入,从容貌到举止,无一不是酷似。既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烛光与宵明,她们两人原本就是这玄晖宫中的侍女。两女各自捧着晨起盥洗的物品上前,低眉顺目,也不多看烈熠一眼,只是各自做着手中的事,尽本分而已。
  宵明的谨小慎微,烈熠一直是晓得的,倒是不知到了如今,连那个性情活泼的烛光也完全变了个样子。亡国之祸陡然降临,只怕她们心中是极度不安的罢。
  等她们放下手中的东西,烈熠也没有真的让她们伺候,到底还是难以习惯,不如自己动手来的舒适。玄晖宫中一时再无旁的声响,只听见布巾在水盆中绞动的水声。静谧的缓缓流淌而过,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奈何在这份伪装的平静之下,到底还是物是人非了。
  “两位姑娘,劳烦帮我请卓寒青将军过来。再替我们找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这里是寝宫,当然不适合用来谈话,更加不适合谈论正事。
  由于得了命令,两女这才抬头,在看见雷伊的容颜之时,眸子里皆皆闪过一抹惊诧。烛光和宵明,还有一层特殊的身份,既然是滟湄漪的密探,实质里就不可能如同表面看来的乖巧无害。两女自然是知晓的,如今的焰赤皇帝烈熠,就是曾经见过的熠公子。只是,那时看来还只是普通清俊的容颜,此刻竟然······像极了滟昊泠。
  不过,惊诧也只是一闪而过。以她们两人常年来周旋于皇帝与太后之间所练就的老辣,只需一瞬就明白在这容颜更改的背后,隐匿了何等骇人的秘辛。而这些前尘旧事,绝非她们的身份可以探寻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
  “奴婢们这就去请卓元帅。皇上可以去御书房等待,离这里也不远。”纤手指明了御书房所在的方向,双双退下。口中唤着皇上,只是如今这一位,怎么也不是汐蓝曾经的帝王了。
  ——分割线——
  “你找我来?”卓寒青踏着与他年纪不太相符的坚毅步伐走进御书房之中,隔着一张宽大的桌案,不卑不亢的与烈熠对视。即使对方已是数百年来,七界之中最尊贵的男人,卓寒青却还是没有使用敬称。说他冥顽不灵也好,说他行事固执也罢,只是这一身属于武人的傲骨,还是不得不令人钦佩。
  烈熠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能够得到卓寒青的衷心,今日之前,他们之间还是彼此交战的敌人,战火消弭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如何能令人轻易改变心性?即使卓寒青对他效忠,大概也是伪装出来的虚情假意。
  况且卓寒青的效忠,也并非烈熠此刻真正需要的东西。他请对方前来,是为了旁的目的,于是索性开门见山。“朕请将军前来,是有事相托,关于······滟湄漪。”多年来都如此叫着,到头来也难以改口。而且他的母亲,只怕也从来不知还有另外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