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我又一次遇到了这个人,他真的跟孙老爷子太像了。”
“孙老爷子是我祖父曾经的战友,早在我出生没多久后为了儿子选择出国,最近才从国外回来,带着他的孙女孙骁骁,他的孙女孙骁骁只比颂颂小三个月,而他从未提起他的儿子和儿媳妇,据我祖父说,直到今年孙老爷子回来,他才知道孙老爷子有了个孙女。”
也正因为没有感情,几十年没见过一次面,那个时候他恐吓孙骁骁,才恐吓的如此简单直白。
“而我刚刚问了问母亲,她说,孙老爷子回来过一次,是在颂颂百日宴的时候,不远万里回来送上祝福。”季松朗沉下声,淡淡道,“但是我有一些疑惑。”
“一、既然当初为了儿子而选择出国,那么对于孙老爷子来说,儿子应该是很重要的,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提到过他的儿子儿媳,颂颂百日宴的时候,算算时间,正是孙骁骁快要出生的那几天,也就是说,孙老爷子抛下即将临盆的儿媳妇,不在乎自己未来的孙子或是孙女,而选择回国看一个许久不联系的旧友的小孙女。我祖父与我说,当初孙老爷子出国,他们的联系就渐渐淡了下来,毕竟那个时候条件还十分有限。”
“这是我觉得十分不合理的地方,换一句话,如果是你怀孕待产即将临盆,我想父母祖父都不会舍得离开你半步。”
谁不想第一个看到孩子呢?
“当然,我更不会离开你半步。”
这句话季松朗说的有种莫名的骄傲,苏华殷不由微微抿唇,不动声色地笑了。
“第二点,孙老爷子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儿子儿媳,甚至从来没有一张合照,而孙骁骁似乎也没有和她父母的照片,这一点也十分奇怪,而我刚刚遇到的那个人,和孙老爷子年青的时候实在是太像了,最重要的是,他还那么年轻。”
“那个人真的跟孙老爷子没有什么关系吗?而他还是个玄学师,一个有着典型东方面孔、看起来十分像华国人的人,是一名玄学师,在不属于华国的代表队中。”
“还有一件事,我从小到大,一直非常疑惑。”
季松朗看着苏华殷,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里仿佛压了万千情绪,如同黑云密布的大海上翻滚的波涛,那般剧烈而挣扎,“为什么是我和颂颂?”
季松朗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颂颂?为什么是我们?
儿时,季松朗面对着以泪洗面的母亲、担忧痛苦的父亲、焦躁伤心的祖父,不止一次地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颂颂?
为什么是我们?!
他问了这么多年,却从没得到过答案。
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多么恐惧害怕,也从没有人知道这种特殊情况给他带来多少痛苦的记忆,你知道突然变成墙壁的感受吗?僵硬、麻木、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触摸不到,就像被整个世界驱逐一般的痛苦。
你知道突然变成一只被-虐-的猫咪的痛苦吗?痛苦、绝望、挣扎,那些人带着狞笑看着你的痛苦,那种被整个世界欺-凌的绝望。
季松朗曾经是害怕的。
但是他不能怕。
他的妹妹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他没有害怕的权力了,这个家已经满是绝望痛苦,那般支离破碎,再也撑不下一点点压力。
他不能怕。
季松朗的呼吸一点一点地加重,然后他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曾经,那位李滢大师跟你说,总有人那么特殊,几百年出这么一个,可是我一直想知道,这真的是自然孕育的吗?我们生来就与普通人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好,退一万步来说,确实有,那么整个季家,总不会只有我和颂颂两个人这个样子吧?那么其他人呢?季家是著名的通灵世家,传承几千年,难道真的,只有我和颂颂两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