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轩无语了一下,看着吴瑕,眼泪汪汪的。
人家要弟弟帮忙开……
谭灵秀看了这副场景,忍不住仰头叹了口气,他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吃完东西,吴瑕问谭灵秀:“谭师伯,你说的仙泉在哪里?”
谭灵秀道:“现在先休息会。”
吴瑕摇了摇头,治好师父刻不容缓,而且他们习武之人本来就体力丰沛,这么一下行程没什么的。
谭灵秀道:“不休息也去不了,非要晚上去。”
吴瑕一愣:“为什么?”
谭灵秀不说:“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没有办法,几个人原地休息,头脑简单一根筋的叶云轩躺在地上睡着了,张平在他身边守着,谭灵秀说要去看看草药出了石殿。
吴瑕心里不安定,怎么也睡不着,就坐着打坐。
他运转真气,沉淀气海,略微有点焦躁。
他喜爱使剑,于是把他脑海里的剑招都练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又挑了吸星大法与明玉功来练,少林寺一游之后,他又对小无相功有了兴趣,这几日不知不觉间开始融会贯通。
可练习了这么多功法,却总觉得差点什么,体内的真气运行平缓却死气沉沉,根本没有吴瑕期待的澎湃汹涌,日进千里。
可能是他太过急躁,他这么想着,努力平心静气。
他心思放空,再次进入周天。
突然他感觉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他猛地睁开眼睛,回头望去,看见陆之行正抓住他的肩头,皱着眉头。
吴瑕惊愕:“师、师父?”
这时张平也过来了,就连睡觉的叶云轩也醒了。
张平对吴瑕说道:“师弟……你刚才怎么了?”
吴瑕很迷茫:“我没怎么啊,你们怎么了?”
他看向陆之行,陆之行只是抓着他,好像是要阻止他一样的动作,却没了下文,陆之行又回复到麻木的状态。
张平道:“刚才你打坐之时,突然身体变得透明一样,以你为中心有一股吸力,让人觉得很大的压力。”
吴瑕一愣:“明玉功。”
可他并没有特意去使用,是说他打坐的时候不自觉运起了明玉功吗?
他也开始紧锁着眉头,问张平:“你们没事吧?”
张平摇摇头:“我刚想抵抗你的功法,陆师叔就去碰你了,他一碰你,就没有那种压迫感了。”
吴瑕吐出一口气,道:“我大概有点累了,没有控制住。”
张平沉思了一下,道:“师弟,你现在的功力今非昔比,务必万事小心。”
吴瑕点点头。
他把陆之行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拽了下来,握在自己的手里,他对陆之行说:“师父你感受到我的混乱来阻止我了是不是?”
陆之行还是没有说话。
可吴瑕却觉得心安:“谢谢你了,师父。”
后来吴瑕也不敢再运功,与陆之行靠着小憩了一会,谭灵秀采药回来,分拣了半天,向众人炫耀,可大家都不是太懂。
终于太阳下山了。
应该说太阳跌落了海平面。
海上的日落颇为震撼,几个人凭着轻功,跃上了石殿的顶端,站在高处看着夕阳在天海一线的地方燃烧着落下去,都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壮美与凄凉。
待黑色的天幕笼罩了大海,谭灵秀看着满天的星辰,终于说:“我们走吧。”
谭灵秀从石殿顶上直接跃进了树丛之中,吴瑕带着陆之行立刻跟上,叶云轩与张平也紧随其后。
吴瑕跟着走了一段,才明白为什么要在晚上行动。
因为谭灵秀也有很多年没有来这里了,那仙泉隐藏极深,这树丛竟也像武当山上一样,形成了天然的阵势,白天光靠肉眼,很难找到正确的路。
只有到了晚上,依靠天上的星辰辨位,才能找到仙泉。
谭灵秀边抬头看天,边掐指算路,九转十回,来来去去,晚上的树林黑漆漆的,众人在里面穿梭,还觉得身上有点凉飕飕的。
终于,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只见眼前开阔的视野里有一潭泉水,水色变幻,袅袅地冒着热气,四周树影婆娑围作一团,与粼粼的水光相互映衬,再融合着星辰的倒影,吴瑕看过去,终于有了一种到了仙境的感觉。
“啊,终于到了,这里居然十几年都没有变。”谭灵秀说道。
吴瑕不知道对于这句话该怎么吐槽,结果张平说:“师叔,你不也十几年都没变吗?”
吴瑕震惊,这是真的吗?
几个人走到潭水边,吴瑕才发现这泉水是从地里冒出的,是地热泉,他试着将手放进泉水里,只觉得温热湿度,瞬间就有一股热气从手掌里钻了进来,扩散到四肢百骸,全身说不出的舒畅。
“这么神奇?”吴瑕道。
他这下是真信了这泉水能治好师父了。
谭灵秀道:“不神奇我还能带你们来吗?”他说着,走到陆之行身边,伸手就去拽陆之行的衣服。
吴瑕大惊失色:“谭师伯你干嘛?”
谭灵秀说:“脱衣服啊,泡温泉难道还穿着衣服吗?”
吴瑕张张嘴,说不出话。
这个时候叶云轩拿出一个小包包,说:“我带了泳裤,还有椰汁,弟弟要吗?”
吴瑕:“……”
谭灵秀又要再去解陆之行的衣服,吴瑕连忙上前,说:“师伯,我来吧。”
谭灵秀不明白:“你来就你来吧,给男人脱衣服有什么好抢的。”
吴瑕微微有点红了脸,过去帮陆之行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
师父的身体匀称,肌肉附着在宽大的骨架上,光滑的皮肤在夜色里显得很润泽,吴瑕的指尖时不时划过陆之行光裸的皮肤,让他指尖微麻。
吴瑕竭力不把注意力放在师父的身体上,可是突然他怔住了。
衣衫落下,露出陆之行宽厚的背部,只见上面一条骇人的长疤从左边肩膀下方一直蔓延到对侧腰间。
吴瑕伸出手去摸那道疤痕,却惹得陆之行转过身体看着他。
这一定是甘宇当年砍伤陆之行留下的。
吴瑕心头百般滋味陈杂,只恨不得将甘宇拖出来狠揍一顿。
“我早说过让陆师弟去做个手术把疤痕除了,可他怎么也不肯。”谭灵秀瞄了眼陆之行的背,说道,“说是要提醒自己记住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