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裤又有点点血迹,从七个月开始偶尔就会有点,给医院查了说是正常,可能一直点点滴滴的流着到生产。
换了条内裤后,全身力气都被抽完了似的躺回被子里,明明没干什么事,却疲劳的眼皮都不想睁开了。
……
不知睡了多久,落地窗外大片的雪白色世界,一片片大雪花从空中飘落,天色暗下来了,到了晚间了,但因为雪色而蒙亮着。
有小孩子在院子里,放那种拿在手里的烟火棒,有狄小池的笑声,玩的挺开心。
“醒了?”突地,寂静的室内一个温暖的男声在床侧响起。
池向向从窗子边收回视线,发现橙黄的小灯边,穿着烟灰色毛衣的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里,不知道他在这里坐多久了,可能在她上来后没多久他就来了,因为池向向感觉到左腿肌肉一直被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量揉捏着。
挺舒服的,所以,她睡了好久。
“狄耀。”
“嗯?”他哼笑了一声,弯着眼睛看她。
“我还想睡一会儿。”
“睡啊。”狄耀笑意更明显了。
“好。”池向向也笑了笑,侧了身对着落地窗里的雪白世界。
楼下,狄小池欢笑的声音更真切了些。
狄耀的手轻按到她酸胀的肩,带着沉重的情意。
池向向勾了勾唇角,满足的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琢磨了两天终于满意,正文到此结束,万分感谢一路过来的读者们,你们每个在文下出线的id我基本都记得,没出现过的也必须鞠躬感谢支持。
来晋江写了两篇文,中间有过艰难,困惑甚至痛苦,但坚持下来收获颇丰,我坚信每一本完结后都使我成长,下一本你再遇到我,能让你说一声这个作者进步了,是我写文的终极动力!
这篇文还有两万字番外,为什么这么多?因为榜单字数还差这么多,哈哈。
番外中狄家三只包子必须给大章,有蒋宴,狄羽待定,对了,蒋宴秦沁比较有意思----山村爱情故事,哈哈。
ps:正文完结了,新文还跪在文案上的作者一脸血的泣求大家先预收下吧?十二月十日左右开,必须存几万字稿才有安全感。
第90章 番外(一)蒋宴
蒋宴认识秦沁比他自己以为的早。
是在一场丧礼上。
当年他十三岁,蒋茹十九。
粗糙的丧礼维持了三天,父母是在夜里走的当即被送去了殡仪馆,所以在小区楼下搭了个蓝色的棚子,简陋,随意,如果没有哀乐泣个不停,路过的人兴许会冲进来以为能买上水果。
蒋宴挨着刘素眉坐在铺着稻草的地面上,听她断断续续的叹气,断断续续的拍拍他的手,那年比他小一岁的池向向成了倒水工,她拿着一只印着红色喜的玻璃杯来回不断的准备着热水,一会儿给妈妈喝,一会儿给他喝。
蒋宴不渴,刘素眉也不渴,于是,水份全部给柔肠寸断的小姑娘蒋茹补充了。
他们家穷,父亲重病在身花了很多钱,最后却不是死在病床上而是在求医的路上,和兢兢业业照顾他半辈子的母亲一起离开了。
一贫如洗的家庭,一双被抛弃的儿女。
他母亲远嫁而来,基本没有娘家人,来参加丧礼的人都是蒋家人,两个叔叔三个姑姑和爷爷奶奶。
他们都需要补充水分,因为每个人都在丧礼上嚎啕大哭,尤其是女性们,连哭带唱的腔调特别像戏,能带动情绪的大戏,路过的人没有哪个不为她们苦命的弟弟和被抛弃下的一双女儿而流泪。
池向向把水泼她们脸上。
吵了起来,打了起来,烧纸的盆子被踩翻扑腾出一棚子的灰。
“蒋宴,把你家不要脸的亲戚们打出去!”刘素眉恶声涛涛,围观的人不敢对上她凶狠的眼睛。
蒋宴听着她的声音亲切,一群有血缘关系的人里没有一人能像刘素眉一样另他言听计从。
“我是你大伯!亲大伯!”
“小宴,别胡闹!”
蒋宴控制住了手里的长凳,面前一排被赶出灵堂的亲人们让他哭都哭不出来,父亲生病时,人人避之不及,现在死了留下一套房子,一大笔赔偿金,蒋茹将将成年,又柔弱的,所以,亲戚们争先恐后冒出来了。
大伯?
祖宗来了都得滚!
那天晚上,蒋宴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学体育,挥着长凳玩了一个多小时,臂膀都没酸下。
最后,世界清净了,蒋宴留在棚子里守夜,他是个坏学生,所以拿了桌上待客的烟躲到棚子背阴的那面熟练抽烟,抽着抽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里面来了人他没感露面,全听着眉姨疲哑的嗓子在招待。
学校的领导来了。
事情闹的挺大,眉姨的问题很严重,做为邻居她没有立场搅蒋家的内部事务,做为老师更加不可以唆使学生打自己大伯,影响恶劣,半个区的人都在揣测她的居心。
校长劝她放一放,否则蒋家闹到教委,她的工作会丢掉。
她本身并不好过,丈夫去世的早,孤身拉扯女儿十多年,为蒋家事丢饭碗,何必呢?
蒋宴这辈子的眼泪恐怕都在当时流光了,父母已经不在了,担心眉姨也不要他了。
他害怕的发着抖,咬不住烟蒂,眼泪鼻涕还一齐掉,总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还可能像只鬼,棚子背阴面使得光一点透不过来,风呼呼刮着,一只鬼蹲泥地上哭的脸上发荧光。
这时候,稀薄仅有的一点月光突然被挡住了,来了一个女孩,应该是女的吧,因为穿着白色的长筒袜,质量好,这种的不跳丝,他攒了小半年的午餐费买了一双给池向向,结果,她不喜欢丢家里找不到了。
其实,蒋宴分不清这种袜子好不好看,只是挺有趣的,女孩们都喜欢这样穿,那大概是漂亮吧,蒋宴哭的烟都抽不上只能夹手里,便不在意此时近在眼前的女孩穿着白色袜子好不好看了。
她蹲了下来,折了下精致蝴蝶边的裙子。
“你是蒋宴?”声音很轻,配合他躲着的行为,或者是同情他哭的可怜的行为。
蒋宴脆弱的不想伪装,默泪的闭着眼睛,那女孩又问他。
“你怕刘老师不管你吗?”
蒋宴不答,女孩忽然凑近他,嘘了声,叫他听。
棚内眉姨的声音真的就清晰了。
“秦校长,十分抱歉给你添麻烦。我不是无知的小孩子一气就乱方寸,这里是我朋友夫妇的灵堂,我讲的任何一句,做的任何一件事,无愧于心,并且深思熟虑。让那些人到教委告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姐弟我管到底了。”
……
“刘老师对你真好。”女孩夹走了他手里的烟说着,“小学生不该抽烟。”
蒋宴沉默的不想说任何话,她站起来要走了,带起他泪眶里模模糊糊的一道裙子边。
“加油。”
她转身离开时,蒋宴闻到一抹沁人心脾的香味,像骨朵状态下栀子花香,清爽的,淡淡的,随风嗅过他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