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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灵异玄幻 > 落难的魔王不如猪 > 落难的魔王不如猪_分卷阅读_160
  “何昊?”朱烨下意识喊出了一个名字,心头顿时狂跳起来,反手拉住他的手,“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那人一怔,拉着他的手紧了紧,忽然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朱烨一个踉跄扑进他怀里,他合拢双臂紧紧抱着他,大手略有些迟钝地抚摸他脊背,渐渐挪到他后脑,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何昊?是你吗?”朱烨有些不确定,他感觉就是他,但何昊不应该是这种味道,不应该不说话,也不应该对他有这样的动作。
  那人仍旧没有回答,扶着他的后脑,冰凉的嘴唇靠近他的脸,迟疑了很久,终究划过嘴唇,贴在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他好像没有呼吸……朱烨又惊又疑,他的胸口贴着他的,但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他的手被他握住,但完全感觉不到他的体温,这个疑似何昊的男人,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正常人不应该有的,不祥的的气味。
  那是腐尸的味道。
  那人松开了他的身体,捏着他的手晃了晃,示意他跟他走。朱烨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他走到洞口下方,发现那里挂着一个软梯。
  也许是那瓶水和士力架起了作用,朱烨的手脚又有了点力气,他攀着软梯挣扎着爬上了洞口,最后一下被那人托上去的。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小岛上大雾弥漫,漆黑一片,朱烨爬了十来米的软梯,体力已经到达极限,坐在礁石上大口喘气。那人将水瓶递了过来,等他把剩下的水都喝完了,伸手扶起了他,往海岸的方向走去。
  妖皇若有若无的歌声回荡在雾气里,大约她本人就在这附近逡巡,朱烨心里怀着无数疑问,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连脚步都尽量放轻,一直走到岸边,发现那里泊着一艘很小的汽艇。
  那人送他上汽艇,却没有跟着上来。朱烨拉住他的手不放,示意他上船。他站在及膝的水中,反手握住朱烨的手,打开他手指,在他掌心写了一个字——走。
  写完,他甩开他的手,替他发动了汽艇引擎。
  发动机轰然转了起来,在静夜里格外突兀,朱烨心头一震,汽艇已经滑了出去,回头,汽艇暗淡的尾灯照亮了石岸,岸边隐约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看身形,依稀就是何昊。
  “何昊!”朱烨再顾不得被妖皇发现,嘶声大声喊,“快上船!我们一起走!”
  “喀拉拉”一声巨响,半空中像是响了一声惊雷,何昊没有回答他,但雪亮的闪电闪过,妖皇暗紫色的身影却忽然从不远处的海水中冲了出来,乘风破浪,卷起数米高的水花。
  “啊!”朱烨骇然大叫,握着汽艇的方向盘猛的一转,一个侧滑避开了浪头,情急之中也顾不上看导航,向着侧前方飞驰而去。
  身后传来海浪翻涌的激烈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大型鱼类破浪而来,朱烨心跳得都要从嗓子眼冲出来了,尽全力稳住方向盘,不敢回头去看。这里是大海,而妖皇的本形是海兽,他不知道这艘汽艇能不能跑得过妖皇,他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被昧姝拖进海里。
  大股的海水落在头上,海浪翻滚越发近了,朱烨已经将油门加到了底,还是被妖皇越追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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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 ...
  握着方向盘,朱烨感觉自己的双手正微微颤抖,手心沁出滑腻的湿汗。
  几天没有进食,加上失血过多,他的身体变得虚弱而迟钝,但因为身后紧紧追赶的妖皇,他的大脑又呈现一种极度清醒的亢奋的感觉,连视野里的景色都变得扭曲起来。
  “嘭”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击在船尾,整艘船都不受控制地侧倾,朱烨心里一紧,双手牢牢抓着方向盘,身体几乎贴在船舷上,堪堪稳住重心,紧接着又是一个大浪打了过来,将他连汽艇一起彻底掀翻,冲进了水里。
  凌晨的海水是刺骨的冰凉,朱烨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口气没换过来,呛了一大口水,好不容易挣扎着露出水面,刚刚喘了口气,忽觉右脚脚踝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缠住,整个人都被拖进了深水,憋着一口气摸到脚踝处,发现缠着他的赫然是妖皇的尾巴,末端还有被墨斛咬出的伤口。
  逃不掉了吗?朱烨心中一阵沮丧,但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实在不敢过度挣扎,只能尽量憋住气,免得在水中溺毙。
  就在他胸口快要爆炸的一刻,妖皇的长尾在水中摆了一下,将他拖出水面,往石滩上甩去,朱烨背朝下摔在石滩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一时爬不起来,只能躺在那里喘息。
  水面上发出哗一声巨响,海水分开,一个紫色的身影从水中慢慢浮起,妖皇长发垂肩,双目微垂,像沉寂千年的水妖一般施施然往岸上走来。
  蛇尾在浅滩中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朱烨哆嗦着撑起胳膊,看到昧姝被淡紫色烟雾缭绕着的身体,她的面孔如少女般纯洁无瑕,双眼之中却流露出冰冷的仇恨的意味,薄唇轻启,层层叠叠尖锐的细齿在暗夜中闪着寒光。
  飘渺的歌声从她口中缓缓吐出,仿佛一根丝线,紧紧绕住了朱烨的心脏,那丝线一开始只是轻轻拉扯,片刻后逐渐用力起来,如同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切割着他的心脏。
  “啊!”朱烨痛苦地低吟了一声,仰天摔倒,捂着胸口在石滩上蜷缩成一团,身体一阵阵抽搐。昧姝淡淡看着他,美丽的头颅微微歪着,像是懵懂的少女正在欣赏某种漂亮的玩具,双眼流露出残忍的快意。
  朱烨痛不可挡,几乎想扒开自己的血肉,伸手进去把自己的心脏从腔子里挖出来,然而他虚弱的手指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徒劳地在胸口挠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