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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屋 > 都市言情 > 飞来横犬 > 飞来横犬_分卷阅读_253
  孙问渠很少紧张,也许是因为太懒了,什么人什么事,都很难让他紧张起来。
  但从农家乐往方驰家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儿紧张。
  小子脚步轻快地在最前面小步蹦着,肖一鸣和程漠在他和方驰身后走着,边走边小声说着话。
  方驰一路都没开口,不,开着口,但是没说话,就是笑。
  “你们村里有药店吗?”孙问渠看了他一眼。
  “有卫生所,”方驰咧着嘴乐着,“但是没有能治我的药,你放弃吧。”
  离着方驰家还有一段距离,孙问渠就看到了院子里冒出来的烟,估计是爷爷在生炉子。
  “冒烟儿那个院是你家吧?”程漠在后面问。
  “是,晚上涮锅,用炭火,吃着暖和。”方驰点点头。
  “我喜欢,”程漠很有兴趣,“柴火饭也好吃,你家是用柴火做饭的吗?”
  “不用,”方驰说,“但是你们这些城里人来吃饭,我爷爷肯定是弄柴火鼎锅饭。”
  “太好了。”程漠搓搓手。
  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方驰喊了一声:“爷爷!人都到啦!”
  “哎哎,”爷爷在院儿里应着,“快进来。”
  方驰进了院子,程漠和肖一鸣跟着进去了,孙问渠停了停步子,落到了最后。
  院门两边贴着新的春联,贴在去年他写的那一幅上面,但是有撕过又被粘好的痕迹,他伸手摸了摸,发现下面那张也被撕坏了。
  孙问渠轻轻叹了口气,这应该是奶奶撕的吧,在知道这事儿之后撕了,然后又不知道被谁粘好了。
  “冷吧?”爷爷在院子里招呼着他们几个,“进屋坐着去。”
  孙问渠走进院子,爷爷转过头看到了他,笑着说:“水渠来了。”
  “爷爷,”孙问渠笑了笑,又往厨房那边走了两步,“奶奶过年好。”
  “哎好,水渠来了啊,”奶奶从厨房里出来,看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好像瘦了?”
  “晚上就能吃胖。”孙问渠笑着说。
  方驰爸妈都在屋里,孙问渠进去的时候,他俩本来坐着的,一块儿都站了起来了,孙问渠差点儿想鞠个九十度的躬。
  不过虽说没有九十度,他也的确是弯腰想鞠躬来着,只是被方驰他爸拉住了胳膊:“别这么客气,坐。”
  “我闻到红薯香了,烤的。”程漠坐在旁边突然说了一句。
  “后院儿飘过来的味儿,”肖一鸣看着方驰,“是不是你家烤的?”
  “这鼻子,”方驰妈妈笑了,“还能分清前后院儿啊?”
  “因为前院儿进门的时候没闻着啊。”肖一鸣笑着说。
  “自己掏去。”方驰他爸说。
  几个人立马都往后院去了,孙问渠坐着没动,停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了一句:“叔叔阿姨,大过年的让你们……”
  “问渠,”方驰妈妈倒了杯热茶放到他面前,“不说这些了,爷爷奶奶还有我们都已经统一意见了,那这事儿就不是事儿了。”
  “嗯。”孙问渠点点头,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问渠,”方驰他爸看着他,“方驰年纪小,虽然我们一直觉得他有主见,稳当,但是还是希望你能……你比他……”
  “您放心。”孙问渠说。
  “放心,”方驰他爸笑了笑,“我放心。”
  方驰第一见到程漠的时候觉得这人挺酷的,还有点儿神经,但今天这种场合,大家都有些微妙的尴尬的情况下,他却的确像他自己说的,能营造气氛。
  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老爸老妈,他都能找到话题聊上半天,甚至还没开始吃饭,他已经跟老爸拿了瓶土酒开始喝了。
  随着厨房飘过来的菜香味儿越来越浓,屋里的气氛终于让程漠扳回了愉快的热闹的过年氛围里。
  “这羊肉真漂亮。”孙问渠看到端进屋来的一大盘羊肉,忍不住夸了一句。
  “那肯定啊,”奶奶很骄傲地说,“这是在村里买的,这些肉别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农家乐也未必能吃上,都是我们留着自己吃的。”
  孙问渠突然想起那天方驰用来噎孙遥的那句话,顿时就乐了,靠在椅子上笑了半天。
  “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块儿喝酒了?”奶奶问他。
  “没,”孙问渠笑着说,“奶奶,我就是高兴。”
  “你是得高兴,”奶奶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要早几天来,奶奶肯定撵着揍够你三十六十里。”
  “奶奶,”孙问渠跟着奶奶进了厨房端菜,“我问您个事儿。”
  “什么事儿?”奶奶看着他。
  孙问渠搂着奶奶的肩,小声问:“您是不是撕春联了?”
  奶奶啧了一声,瞅了瞅他:“眼睛还挺尖,奶奶生气的时候撕了,后来被爷爷粘好了。”
  “我重新写一幅好不好?”孙问渠说。
  “哪有初四了还写春联的啊?”奶奶说。
  “我就是想写。”孙问渠笑着说。
  “那你写,”奶奶想了想,伸手比划了一下,“写个大的,就按你这身高来写吧,家里还有纸呢,去年你买回来没用完的纸。”
  “好。”孙问渠笑笑,端了汤锅出去了。
  孙问渠拿来的礼物里有好几瓶酒,方驰一拿出来,老爸立马眼睛一亮:“好酒!拿来我看看。”
  “你也太好收买了。”奶奶白了他一眼。
  老爸笑了两声,拿过酒看了看:“都喝点儿吧。”
  “我喝土酒,”孙问渠笑着说,“我是真喜欢爷爷的土酒。”
  “都喝不就行了,”程漠说,“我一会儿也尝尝土酒。”
  “我喝不了杂酒,”孙问渠去墙边的架子上拿了爷爷新弄的红薯酒过来,“今天我就喝这个,我跟方驰之前还约过要拼酒呢。”
  方驰猛地转过头瞪着孙问渠。
  他俩的这个约定表面上听起来就是个拼酒的约定,但实际内容简直臭不要脸,孙问渠这么冷不丁地突然说出来,让他顿时一阵脸红。
  “是么?”程漠笑了,“你俩谁能喝?”
  “肯定孙叔叔啊。”肖一鸣想也没想就抢答了。
  “那应该没错了,”程漠说,“你比较了解方驰的酒量。”
  “一鸣啊,你管水渠叫什么?”奶奶看着肖一鸣。
  “孙……叔叔,”肖一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叫习惯了,我还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