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忙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就算不演那一部电影,我照样也是超级巨星啊。”东沄知道曾白头应该已经得知了自己退出那一部电影的事情了。
曾白头停下手里的画笔,说道:“别想太多了,我画画当然是为了自己了,画出来的作品不都是我自己的吗?怎么,难道要我在作者那一栏写上东沄这两个字吗?”
“别那么干,你的粉丝们会吃了我的。”东沄说道。
曾白头的粉丝数量虽然不是很多,但战斗力也是相当强劲,最近因为曾白头受到东沄粉丝攻击的事情,他们也发起了反击,如今在网络上的某些帖子中,东沄简直就被说成了草包小白脸,曾白头嫁给他,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且不说曾白头这光头形象跟鲜花不怎么搭噶,就东沄这种要外貌有外貌、要气质有气质、要财富有财富、要事业有事业、要人品有人品的五好男人,再怎么着也不会是牛粪的。
“改天参加拍摄的时候找个机会说一下吧,让他们不要再掐架了。”曾白头笑道。虽然对东沄有些抱歉,但是有人维护的感觉确实还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曾白头专心画画,东沄也在那里安静地坐着,事实上他在不在这里待着关系也不是特别大,曾白头对这个男人已经熟悉到光靠回忆就能画出作品的程度。
当初在西半坡村给东沄画第一幅画像的时候,她就曾因为没能用油画绘制而感到遗憾,如今她的油画已经画得比从前好多了,每天对着这个男人,看着他的一颦一笑,也常常会产生想要把他画下来,留住那些美丽画面的想法。
她这一次打算要画一个系列,主题全部都是关于这个男人与老虎,她努力想要画下震撼人心的作品,让人们为这个男人的美丽震撼,即使他的容貌早已被大家熟识。
洪在勋导演之所以那么容易就放弃东沄,最主要还是因为他原本就并不十分看好的缘故,还有这个男人之所以在演员这条路上走得这么艰难,归根到底,还是一个过度开发的问题,大家对他的这张脸已经太过熟悉了,他的偶像形象也被钉得太死了,他的演技还没能得到广泛的认可,人们甚至不再相信他还有什么潜能可以被挖掘。
曾白头希望可以改变这样的现状,这个男人现在还这样年轻,他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
曾白头安静地画着画,东沄也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她,这个人是他的妻子,虽然已经领了结婚证,但他还是常常会忘了这一点,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有举行婚礼的关系,还是因为他总是很有危机感的关系。
自从曾白头从她那个小小的出租屋走出来,站到镜头前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会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
这家伙自己或许并不知道,她的吸/粉能力其实相当强劲,就目前来说,她的粉丝数量还不算很多,表现得也相当低调,平时并不十分活跃,但都比较铁。
就比如拿这一次的事件来说,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东沄的一部分粉丝在唱独角戏,曾白头那边的粉丝几乎没有什么反应,等到后来她受到的攻击越来越多,她的粉丝们才渐渐活跃起来,其中还有少数几个社会知名人士。
虽然那些声音在东沄大量的粉丝群中总是很容易就被淹没,但还是有很多人看到了这样的一股力量。
再过几天,《都已长大的兄弟姐妹们》这部电视剧就要开播了,不用说,等这部电视剧播出以后,这家伙肯定又会多出来一大群男粉丝,从拍摄现场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了,男人们根本抵挡不住那种安静而忧伤、脆弱又坚强的形象。
东沄也曾被那样的形象吸引。
曾白头说她不是夏明朗,在东沄看来,她就是。或者说,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夏明朗,只有曾白头,那个总是隐忍度日的曾白头,那个在心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的曾白头,那个会躲在房间里偷偷哭泣砸画框的曾白头,那个被伤过一次就再也不肯给第二次机会的曾白头……
曾白头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演技,她只是将自己代入夏明朗那个角色,应角色的需要,在镜头前展现出她类似于夏明朗的那一面而已。
-
时间就在这样的安静中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两点钟,曾白头却一点都没有停笔的打算。
东沄原本打算提醒她该去睡觉了,但是见她画得那样投入,终究还是没有出声打扰。时间又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等到曾白头停下画笔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四点半了。
“喝杯牛奶再睡吧。”东沄刚刚看着曾白头好像画得差不多了,就出去热了两杯牛奶进来,一整晚的时间过去,这时候他俩的肚子都有些饿了。
递给曾白头一杯,他自己也端着一杯,站在画布面前,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曾白头花了六个多小时时间画出来的这一幅半成品。
明亮的画面中,画里的东沄一副自在模样,他坐在草地上,身边还卧着一只斑斓大虎,东沄这时候正转头看向身边的那只大虎,表情轻快又明亮,那只大虎也歪头看向他,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咧起,露出尖锐的牙齿,但它看起来一点都不凶恶,脖子微缩的模样,看起来甚至还有几分憨厚。
“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表情了?”画中那个自己的表情让东沄感觉有些陌生。
“经常会有。”曾白头喝了一口热牛奶,觉得胃里舒服多了,这个男人要是总是这么体贴的话,她可能真的会被惯坏。
“什么时候?”东沄又问。
“刚刚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曾白头说。
“什么刚刚,那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喝完牛奶赶紧去睡吧。”东沄笑道。
“哦。”曾白头几口灌完杯里的牛奶,正打算拿着杯子去洗,却被东沄伸手接了过去,她笑着凑过去,在他面颊上留下一个牛奶味的亲吻,然后便回房睡觉去了,从四点半到七点半,这时候躺下去,她还能睡三个小时左右。
但事实上,曾白头这一觉睡了远远不止三个小时,当她被东沄叫起来的时候,外面太阳都老大了,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裴定英也已经被许时真先送去了培训学校。
“我的闹钟怎么没响?”曾白头跑到卫生间匆匆做了洗漱,又慌慌张张地穿衣服,这时候就算再怎么赶,上午的声乐课起码也得迟到一个半小时。
“被我关了。”东沄说。
“啊……真是。”曾白头一边抱怨一边拉开抽屉找换洗衣服,今天晚上的舞蹈课要用的,每次上舞蹈课她都得从头到脚汗湿个透,好在培训学校那边就有淋浴。
“衣服先别带了,你今天下午还得回来一趟。”东沄说道。
“为什么?”曾白头歪头问道。
“昨晚忘记跟你说了,今天下午我父母要过来这边。”东沄说。
“今天下午?过来家里?”曾白头有些头疼地站了起来。
东沄父母过来的话,他们再怎么样也要做些饭菜招待吧?这种事照理来说应该是要儿媳妇准备的,但她今天……
其实本来也不应该让父母过来看望他们的,他们两人在确定关系以后,曾白头就应该要随东沄去拜访他的父母才对,但这事东沄也没主动跟她提起,就只是一直催着交往吧同居吧结婚吧,然后不知不觉,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怎么,不喜欢吗?”东沄问道。
“不是啊,当然不是了。这样的话,我今天是不是干脆不要去上课了,不是还得做一些准备吗?”再怎么说也是初次见面。
“没关系啊,到时候我会从外面叫一桌酒菜,你只要回来一起吃个饭就好了。”东沄说了自己的计划。
“那样不会太失礼了吗?”曾白头有些担心,据说h国这边相当注重礼节的。
“怎么,难道你还要自己准备饭菜吗?连超市都去不了的人。”东沄说道。
“那么……我到时候回来吃饭就好了?”曾白头不确定道。
她现在确实是不应该去超市的,最近正在敏感阶段,目前之所以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主要还是东沄把她保护得比较好,曾白头自己也很注意,几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的关系。
在眼下这种时候,如果贸贸然去超市之类的地方,被东沄的某些狂饭逮个正着的话,就算不会受伤那么严重,场面也绝对会很不好看。
“是啊,他们会吃过中午饭再过来的,大约两点钟左右,吃过晚饭再回去,你四点钟左右回来就行,不是电视里放的那种奇怪的父母啦,放轻松点。”东沄说道。
“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曾白头说着便出了房间,既然东沄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上课去吧,毕竟是他自己的父母,他肯定比自己更知道要怎么应对。
“没有这种经验所以很紧张吧?”东沄也跟着她出了房间。
“谁会有这种经验啊?”曾白头顺口道。
“啊……是吗?”东沄笑道。
“……”曾白头猫下腰去穿鞋子,穿到一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话里的意思,她无奈道:“要是实在很好奇的话,我还是跟你说说好了?”
“不要!”东沄拒绝得很干脆。
“啊,真是。”明明很在意,但是又拒绝知道,真是个完全别扭的家伙:“我走了,你也睡一会儿吧。”
“……”东沄向她张开手臂。
“我已经迟到了。”嘴里虽然在这么说着,但曾白头还是走过去和他抱了抱。
“好好上课不要担心,他们都很尊重我,所以也会尊重你的。”东沄抱着她说道。
“我看起来是很担心的样子吗?”曾白头问他。
“是啊。”东沄说道。
“……”原来这么明显吗。
“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