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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时候,她在家里见到了林缘和金静。
林缘坐在客厅看报,金静在厨房里烧菜。
林轻对这忽然而来的示好有些反感,只看了一眼,就坐到林缘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起来,爸爸已经不怕李洐了。”
林缘点了点桌上的一沓文件,笑道:“李洐自身难保。”
林轻拿起文件翻了翻,赞叹:“老底儿都被翻出来了,这么多条,够判几次死刑了。”她放下文件,挺有兴趣地,“爸爸,你别说,让我猜猜你找到了谁做帮手。”
林缘从报纸里抬起脸来。
林轻嘿嘿一笑:“我猜,王凯行。”
林缘没否认。
林轻又拿起文件,重新翻起来:“您从前教我,炒股票要懂得虚虚实实,做事也一样。我猜王凯行一直都想对付李洐,只是拿我们当幌子,不让李洐怀疑……”
她说着说着,忽然说不下去了。
文件前面几十页,还是大片大片的“李洐”,等到了后面几十页,“李洛基”的名字变得铺天盖地。
林轻双手发颤地翻到最后一页,只觉喉咙干涩:“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林缘好像早知道她会这样反应,放下报纸:“最近这十年,李洐渐渐放权,他干的那些事,多是通过李洛基和李秘书的手。爸爸知道你和他关系好,我已经说服王董事长再等一个星期。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快去做。”
金静从厨房端着菜出来时,差点被飞奔出去的林轻撞翻。
她稳住身形,喊:“轻轻……吃饭……”
回答她的是“咣”的一声摔门声。
沙发上,林缘又拿起报纸:“让她去吧,毕竟这么多年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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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轻在外面跑。
她一边呛风,一边拿出手机,给姜楚乔打了个电话:“楚乔姐,我交易账户上还有多少股票?全卖了!折成现金!”
对面姜楚乔不明情况:“现在卖?林轻,现在卖可是要亏1/3,你再等半个月……”
林轻怒了:“立刻提。”
姜楚乔仍在犹豫,林轻冷笑一声:“怎么,楚乔姐,敢情我爸派你回国不是来帮我,是来坑我的?”
姜楚乔不高兴:“林轻,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一个人说的话可以变,投资风格可不能。你这几个月的买卖,和你从前的风格简直是两个人。我就奇怪了,帮我管钱的究竟是你,还是我爸?”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姜楚乔说:“给我两天。”
林轻找着李洛基时,他正在湖边钓鱼。
林轻放轻脚步,连奔跑带来的粗重呼吸都憋住了,也不知道是怕惊了他还是怕惊了鱼。
她盯着他难得安静的侧脸看了许久,忽然蹲下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哥哥,你快走。”
☆、第3章
第九十一章
这一下冲得很猛,震得一排插地支架跟着摇晃,鱼线在水面上激起一串相互交缠的波纹。
她小时候很喜欢没脸没皮地往他怀里冲,有时候还扒着讲究的衬衫和领带向上爬,爬得高了就吊在他脖子上耍赖不下来,哼哼着给自己找借口:“张秘书原来这么矮啊?等我长得和哥哥一样高……呃……我就不爬了。”
不知道扯坏了多少扣子后的某一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个矜持的姑娘,意识到矜持的姑娘和猴子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
于是她矜持着不再手脚并用往他身上招呼,却仍改不了有事没事就往他怀里钻的习惯。
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抱一抱。
不抗拒、不暧昧、不痛苦。
隔着衬衫,她脸颊下的胸膛坚硬而温热,原来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林轻的声音闷在他胸口:“七天,哥哥,七天内不走,你会死的。”
李洛基身体紧绷地任她缠了半晌,才慢慢放松下来,捏着后脖颈把她从怀里拎出来,笑道:“这么关心哥哥?我左边肩膀有点酸,过来给我揉揉。”
林轻现在哪有心情管他哪边肩膀酸,站到他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哥哥,盯着你的人太多,你现在动钱不容易。我这里还有点,是干净的,从前骗来的那些我都让楚乔姐连带25%收益还给他们了……”
她语速极快,几乎恨不得在下一个五分钟内把人送上飞机:“我不骗你,王凯行要对付宏基……”
“我知道。”左边第二根鱼竿动了动,他伸手去收,“再使点劲儿,对,就是这个力度。我已经安排好了,周六的飞机,你不用着急。”
林轻松了一口气,又不太相信:“你知道?”
他有些急地站起来,把鱼竿塞进她手里:“帮我看着,我去解个手。”
林轻抓着根空鱼竿,看他骚包的紫衬衣冲入湖边的简易厕所,忽然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件才是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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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真定好机票了?几点的飞机?什么航班?你给我看一下。今天是周一,周六是不是太晚了?能改签周三吗?”
她每开一次口,他就从车内储物格里夹一块软糖,扔进她嘴里。
就这么不屈不挠地追了一路,吃了二三十块糖,林轻跟到了郊区别墅。
饭桌上都是他今天钓回来的鱼,被苏阿姨以各种酷刑折磨成一盘盘。
在苏阿姨面前林轻不好说得太露骨,怕把老人家吓出什么事儿来,只能握着汤勺盯他。
盯……盯……盯……
李公子淡然地低头挑鱼刺,把挑好的鱼肉分成三碟,一碟推给苏阿姨,一碟放在林轻面前:“来,你钓的。”
林轻吃饭时不说话,眼神大概在说:都去鳞去头了你怎么知道哪条是我钓的?
李公子高深一笑:“这条是母鱼,母的嘛……我凭身段儿就能认出来。”
林轻:“……”
桌子对面苏阿姨也觉出来诡异:“小妹妹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先上楼去躺躺吧?”
林轻忙吃了两块鱼肉表示自己身体健壮,却听才放下屠刀拿起筷子的李公子幽幽说:“没什么,昨晚没给够,不高兴了。”
苏阿姨端了半张碗遮住脸,保养得当的脸上微微红:“听阿姨一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你也得让你男人歇歇,不然以后就没有了。”
林轻因为“你男人”三个字又噎了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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